他又问了声,“你要去隔壁?”
陈么还是没看槐玉澜,他小腿笔直,踝骨有些单薄:“我让阿姨打扫过了。”
这大概是陈么这几天跟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。
槐玉澜靠着枕头,去看陈么:“你没擦头髮吗?湿着睡会不舒服的。”
陈么的头髮还在滴水,发梢洇湿了卫衣,染出了一些痕迹……他就是漂亮,搭在床围的手指细长,指尖白的发粉。
陈么要走,他是没有理由阻止的,他们没什么要一起睡的关系,“小么,我帮你擦一下好吗?”
擦头髮嘛?
陈么都有那个画面了,他坐床边,或者蹲着,槐玉澜用毛巾给他擦头,槐玉澜很高,胳膊长、手还大……无论是正对着他,还会背对着他,都会像是被槐老师抱在怀里吧。
槐老师抱他应该不费劲的。
那双手臂攀上去应该有力。
……他好脏。
怎么能被人提出擦头髮,就浮想联翩:“不用。”抿唇,浓密的银发下他耳垂通红了,“不用了。”
隔了会,兴许是三四秒,槐玉澜阖眼:“嗯。”
他声音仍旧温和,“晚安。”
“早点睡。”
陈么没有早点睡,他玩手机玩到了后半夜,玩到头髮都干了才睡。2/22的大床,他是趴着睡的,银发铺了一枕头,在月光下很像是流动的水银。
咔哒。
门把被拧动了。
触手沿着地板朝前爬,密密麻麻,触目惊心。
一路上舟车劳顿,陈么还能一夜无梦,神清气爽的,多亏了黄色小花的安神催眠,槐玉澜做事一向细心妥帖,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。
触手扭曲抽搐枯萎后,就被它的同类吞噬了。
花粉都被清理得很干净。
经过摸索,共感是可以关掉的,只不过不好控制,或者说,槐玉澜更愿意把共感开着,似乎忘了,他没再给陈么用花粉。
他能“看”到周遭五十米的东西,他看到陈么埋着头睡。
触手已经爬到了床边了,它卷起陈么的头髮,不厌其烦地一缕缕的把头髮撩开,细细的眉毛,有些苍白的脸。
他看起来就还小,鼻尖很翘,唇瓣殷红。
触手往前凑了凑,又往前凑了凑,在要碰到陈么的唇瓣的时候戛然而止,但它也没完全停下,它朝下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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